想到从前。
心脏抽痛了一下,却又很快归于平静。
我扯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。
“不用了,我自己一个人就行。”
“你的妻子和女儿应该还在等你,快点儿回家吧。”
说完。
没等他回话。
独自踏出了佛寺。
一路闻着山中清新的空气,稍稍消解了一些沉闷的心情。
回家后。
保姆温声询问我累不累。
“都说了我陪你,你非要一个人去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她适时给我递来温度适宜的水。
拉着我坐到沙发上。
对上她担忧的眉眼。
我笑了笑。
“还愿这种事情就是要一个人去才显得虔诚,我不累,没事的。”
晚饭后。
保姆按照沈季川说的。
给我微微凸起的小腹摸防妊娠纹的油。
我垂眼。
感受着她怜惜地抚摸着我肚子上那一条蜿蜒的伤疤。
那是裴煜为了林婉婉,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。
那是我和裴煜结婚的第五年,好不容易怀上了我们的孩子。
可即将生产的时候,他接到了林婉婉的电话。
她在战火纷飞的地区,遭遇到了恶性绑架。
“哥哥,我好怕,我当年不该任性离开,你来救救我好不好?”
听到她惊惶的声音。
一向冷静自持的裴煜慌了神。
拿起外套,踉跄着就要往外走。
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。
只是强忍住宫缩的痛楚。
死死扯住他的衣摆。
“那个地方很危险,你什么都不懂,去了也没用,我会让爸爸叫专业的人去救她的。”
“老公,我要生了,你一定要在这里陪着我。”
我本以为裴煜会冷静下来。
可他却死死攥住我的手。
“秦望舒,你怎么这么自私!你是不是想要让宛宛死在国外?!”
“你没有听到她需要我吗?放手,滚开!”
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别的女人吼我。
我呆愣在原地,连松手都忘记。
裴煜却以为我死缠烂打。
厌恶地抓起托盘上的手术刀。
他想要划开被我抓住我的衣服。
可是刀一偏,便落在了我凸起的肚子上。
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。
我浑身被冷汗浸透。
尖叫着叫医生。
“裴煜,孩子!救救我们的孩子...”
可他却冷冷看我一眼。
“不要装可怜了,婉婉现在的情况比你更紧急。”
裴煜大步从我身上跨过。
夜晚的冷风浸透了我的身体。
因为没有救治及时,我生下了一个浑身青紫的死胎。
保姆轻柔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。
“如果你不喜欢,大可以跟季川先生说,他那么疼你,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药,帮你把这道疤去掉。”
想到沈季川,我浅浅笑了笑。
遇到他的那一年,是我最狼狈的一年。
我重度抑郁,自残。
把医生开的药当饭吃。
最后药物中毒不得不去医院洗胃。
是沈季川一直默默陪着我。
曾经我把肚子上的疤痕视作是我的耻辱。
死活不肯去掉,因为我要让自己记住那些犯贱的过往,用这道疤来警醒自己。
可现在看到。
除了觉得疤痕丑陋,我心中竟再也没有任何波动。
“你说的对,这么丑的疤,留在身上不好看,早点儿去掉才好。”
抹好油后,保姆轻轻握住我的手。
“睡吧,明天要搬家,会很累。”
在她的轻声细语中,我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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